出了菀香院,苏氏脸上的笑容收得一干二净,冷哼道“上不了台面的东西”
“既然是在乡野长大的,让她待在乡野就是了,偏让她登堂入室”
“还不自量力,非要去咏絮会上丢人现眼”
苏氏越想越气,暗怪皇后多事。
不然的话,就算秦氿这丫头找到侯府来,大不了把她放到庄子上去安置,过几年给一副嫁妆远远发嫁出去,也不算亏待了她
现在倒好,府里凭白地多了这么个人出来真真是碍眼
“夫人,您别急。”赵嬷嬷在一旁宽慰苏氏道,“侯爷这也是为了咱们府。”
赵嬷嬷是苏氏的亲信,又如何不知道其实主子更气恼的是侯爷作主把二姑娘记在她的名下,而且还是以孝期产女的名义,连带着自然也就看三姑娘更加不顺眼了。
“夫人,侯爷也是为了二少爷。您想想,六皇子殿下自幼体弱多病,二皇子殿下那可是皇上的长子,若有朝一日”赵嬷嬷意味深长地指了指天,“咱们二少爷可就是国舅爷了。老话说得好,忍一时,争千秋。”
也就是为了这个,她才忍下来的啊苏氏捏了捏帕子,好半天才启唇道“但愿吧”
不管存着什么样的心思,苏氏在面上对秦氿还是亲亲热热的,当天就让人来给她来量身定制秋衣,一应用度也都是按着侯府嫡姑娘的份例来,任谁也说不出有什么不妥。
秦氿有吃就吃,有喝就喝,美美的睡了一觉后,第二天一早,她就跑去了前院的演武场。
秦家以文立本,祖祖辈辈都是靠科举谋出生,也就是秦则宁小时候在流放地吃过苦头,回京后一心练武,又加之有卫皇后撑腰,才谋了一个御前侍卫的差事。
秦则宁夏练三伏,冬练三九,从来没有懈怠过。
只是,秦则宁怎么也想不到妹妹会来找他,顿时,眉飞色舞。
秦氿是独自一人来的。
虽说拿到了下人们的卖身契,但这侯府的下人依然没把她放在眼里,早上丫鬟说是要去取膳,就没影了。
于是,她就一个人出来了,随便找人打听了一下,就找到了演武场。
里,对秦则宁的描写有一句,让她印象深刻秦则宁不喜读书,不通世务,每日除了早上在演武场练武外,就很少待在家里,说是在御前领着差事,却是天天和一伙京中的纨绔子弟混在一起,不学无术,纨绔成性。
“妹妹。”
秦则宁随手把剑收入剑鞘,大步流星地朝秦氿走来。
他脸上、脖颈上浮着一层薄汗,小麦色的皮肤在阳光下闪着微光。
秦则宁目光转睛地看着秦氿,生怕一眨眼,她就不见了。
“大哥,”秦氿脆生生地喊了一声,直入主题,“我听皇后姨母说,李家两口子杀人逃亡了”
初听到这件事时,秦氿相当惊讶。她走的时候,李金柱和赵阿满那两口子还好端端的,怎么突然就杀人跑路了呢
“不错。”秦则宁点了点头。
他是奉皇命去的江余县,地方官配合得不得了,因此,他也看到过李金柱夫妇俩的案卷,便一一和秦氿说了“被杀的人姓花,附近的人都称她为花婆子,是当地有名的媒婆。”
说到这里,秦则宁小心翼翼地看了秦氿一眼。
从他在当地查到的,就是这花婆子为徐家傻子保的媒
“当地官府说,花婆子死在了李家,后脑勺被重物砸击毙命。”秦则宁简单地说道,“花婆子一晚上没回去,她的男人报了官,这才在李家找到了她的尸身,当时李家两口子已经不见了,家里值钱的东西也都带走了,所以,当地官府就认定是这两人杀了花婆子,也下了海捕文书。不过到现在都还没能抓到人。”
秦氿听得目瞪口呆,但稍一细想,便想明白了来龙去脉。
因为她的跑路,李家两口子肯定跟徐家不好交代,而花婆子又是徐家的媒人,大概是上门来跟他们交涉,结果一言不和就闹上了,被李家两口子失手杀死。
秦氿这么想,也这么说了,并道“我离开姚庆县时候,看到官兵们在搜查一对杀人逃亡的夫妇俩,原来说的就是李金柱和赵阿满啊。”
秦则宁轻哼一声,道“只可惜让他们给跑了。”
秦则宁在江余县的时候,特意打听过徐家。
徐家有一位姑奶奶给了当地的县太爷当了姨娘,还颇得县太爷的宠爱。徐老爷在当地就以县太爷的小舅子自居。
徐家的那个傻子是天生呆傻,徐老爷为了给儿子留后,就放话,谁若是保媒成了,就给一百两银子。
然而但凡稍稍心疼闺女的人家,都不会让闺女嫁给傻子,一直到花婆子找上赵阿满,两人一拍即合。
秦则宁身上散发出一股戾气,要不是妹妹机警,及时跑了,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
无论是花婆子,还是李家两口子都是死有余辜
“妹妹,秦昕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。”秦则宁又道,“我猜李家两口子等到走投无路的时候,十有会来京里找秦昕”
“我一定不会轻饶了他们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