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捧着脸,瞅着香料哀叹一声,要知道哥哥今日回来,她就把香料什么的藏藏好了。结果现在,又要多做五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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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论白凝霺多不愿意,但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,她既然说了,就一定要做。更何况,据说这几日哥哥到处宣扬她做香囊一事,她不做也要做了。
连赶了数日,终于完成了。
她看着桌上六个风格迥异的香囊,满意地点了点头,伸了个懒腰,揉着酸痛的肩膀招来檀香和怜香二人:“梳妆更衣,我要进宫一趟。”
想了想,又补充道:“妆容素净一些。”
怜香微微一怔,旋即想起今日的日子,心中暗叹郡主的孝心,明知道今日昭仪娘娘拒不见客,还专门进宫陪着她。
今日是大公主的忌日。
从白凝霺记事起,每年的这个日子苏昭仪都会把她自己锁在屋子里,谁都不见。长大后,她渐渐明白,这一日是她那个刚出生便夭折了的表姐的忌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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椒房殿
宋嬷嬷走出殿门,冲着白凝霺福了福身,眉宇间带着一丝忧愁,勉励笑道:“郡主来了,湘王殿下和四皇子方才还在念叨着郡主怎么还没来呢。”
白凝霺吐了吐舌头,并未作答,举步跟着踏入正殿。
“哟,说曹操曹操就到了。”陆温祥摇着一把真丝白面折扇,一双桃花眼挑起,眸光戏谑,“二哥先前还说你今儿估计不会来了,因为陵川说你这几日都在埋头给我们做香囊,怎得?做完了?”
这阵子,白泽把他们几个都骚扰了一遍,连楚家那位都没放过。只因为他亲眼撞到霺儿在给他们几个哥哥缝制香囊,而他,不是那唯一。
陆温祥现在回想起他那幽怨的小眼神,身上还是忍不住起一层鸡皮疙瘩。
一个大男人怎么小气成这样?不就一个香囊吗?
白凝霺干笑一声,面露尴尬,接过怜香手中的两个匣子,递给他们。
陆温沉打开瞟了一眼里面的香囊,浅浅一笑:“多谢霺儿,但是雪儿也送了我一个,我便不戴你的了。”
白凝霺猝不及防被绣了一脸恩爱,摆手道:“没关系,姐夫就应该佩戴姐姐做的。”
陆温沉点了点头,一本正经道:“我也这么觉得,而且你的绣工没有雪儿好。”
白凝霺:……
这话没法谈了,她现在走还来得及吗?
陆温祥别开脸偷笑,二哥说话还是那么直接。
白凝霺掩袖轻咳一声,瞧着陆温沉,问道,“姐夫,当时大公主是生出来就夭折了吗?产房内只有产婆一人吗?”
陆温沉愣了愣,点头道:“当时产房内并非只有产婆一人,但是我那个妹妹的确一出生就夭折了。”
他沉吟片刻,眸底划过一丝精光,猛然站起,腰间玲珑玉佩剧烈晃动,目光死死地盯着白凝霺:“霺儿,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?”
这件事困扰了母妃多年,若是能查到当初实情,定能解开母妃的心结。
白凝霺摇了摇头,挥手命殿内侍从退下后,缓缓道:“不是,我只是听说了一件事。”
“惠和公主怀孕时和姨母一样,胎儿健康且胎位很正,结果最后也是难产,婴儿一出生就夭折了,楚将军说他查出来是霍家安插在惠和公主身边的产婆动了手脚。”
她顿了顿,又道:“所以我怀疑,姨母当时会不会也是……”
陆温沉听此和陆温祥对视一眼,在殿中来回走动。
良久后,他背对着白凝霺负手而立,声音暗哑:“霺儿,今日这些话你不要告诉第三人、也不要插手,我和四弟会悄悄彻查当年之事。”
陆温祥微微颔首,符合道:“二哥说的对,霺儿这件事你不要插手。”
这件事牵扯甚广,稍有不慎便会引火上身。
白凝霺了然地点了点头。她若插手,他们还要分心照顾她。
陆温沉转过身,弯起一抹笑容,眸光柔和:“霺儿,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些。”
这证明,她还是选择了站在了他们这边。
白凝霺浅浅一笑,不再多言。
姨母待她视如己出,她也希望能够尽一份绵薄之力,助她打开心结。
然而,事与愿违。
一盏茶的时间后,白凝霺被陆温沉他们嫌弃地丢出了椒房殿,说她在那碍手碍脚的,他们没法议事。
“哼,什么议事,明明是在商量怎么彻查姨母难产一事。”白凝霺气呼呼地鼓着腮帮,宛如一只金鱼。
她气哼哼地踢了下脚下的小石子,说道:“怜香走吧,回府。”
不让听……就只好不听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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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去的路上,白凝霺坐在马车里,思绪飞快地转动。
如果说姨母是被人算计了,那最有可能的便是霍家,出手的则多半是霍婕妤。只是时隔多年,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涉及此事的人。
今日车夫另选了一条道路,穿过一条小巷时,隐约听见一阵争吵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