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季喻川,你真是让我惊叹,你真的是普通人吗?”楚谨言眸中划过了一道亮光,她走到了盛清如的边上,发现她自动封闭了五识,不知道在逃避些什么东西。摇着头叹了一口气,她在盛清如的身上击了几下,才压着笑意道:“醒醒,你的小娇妻没事。”
第040章
封闭了五识就可以让自己处于一个看不到听不见的世界里面, 无疑是一种很好的逃避的方式。在妖物选择元神自爆的那一瞬间, 盛清如来不及去救季喻川, 她以为季喻川死了, 不能接受这个现实,她选择自我抹去这段记忆, 而让自己的神思留在一片空茫里面。楚谨言在她身上点了几下,正好解开了她封住的五识, 当风声传入耳中, 迎面吹来了寒凉的冷气, 被她遗忘的事情一点点地回笼。
她的面色是苍白的,而动作也无比僵硬, 好半会儿才明白过来楚谨言话中的意思。她抬起头看着季喻川, 目光从迷茫渐渐变成了轻快,她的唇角也勾起了一抹笑意,尽管她不知道这反应是结了阴契后的自然行为, 亦或是出于她主观情绪上的在乎。她紧抓着季喻川的手,宛如攀住了一根救命稻草。
“你怎么样了?”两个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。
盛清如摇摇头, 季喻川也嘀咕了一声“我没事”。她将手中的牌子举起来, 左瞧右看, 半晌后问道:“你觉得这东西值多少 ?那大妖死后就留下了这个,虽然没找回血玉,可有这玉牌也是不查,对不?”
盛清如她们这才注意到季喻川手中的东西,一面盈着淡绿色光泽的玉牌, 上面一个个符文织就成奇怪的图案。盛清如从她的手中接过牌子,面色微微一变,半晌后她才笑了笑,应道:“就算你敢卖,这东西也没有人敢买。”
楚谨言蹙了蹙眉道:“你也看出来了?”
“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,直说不好吗?”被两个人排斥在外的感觉有点儿小凄凉,季喻川抢回了玉牌,宝贝似的揣在了怀中,她就不相信这上好的玉牌没有人敢要。
“这是妖皇令。”如季喻川的愿,盛清如直接开口,“看来妖物的行为是出自妖皇的授意,可是它自己都没察觉到妖皇的回归。果然如之前猜测的那样,妖皇他们对转灵珠极为感兴趣,企图回到太古之世。”
“先收着吧。”楚谨言挑了挑眉,又道,“只不过有件事情让我诧异,为什么你一点儿事情都没有?要知道元神爆裂后产生的能量很强大的,摧毁一具肉身是轻而易举地事情。”
“可能是我福大命大吧。”季喻川吐了吐舌头,她将“妖皇令”丢给了楚谨言,轻笑道,“东西卖给你了,钱记得打我账上。”既然是跟妖皇有关的东西,她季喻川就不愿意再留着了,谁知道会引来什么样的麻烦。掩着唇打了个呵欠,她转身凝视着盛清如,声音中带着几分倦意,“我们可以回家睡觉了吗?”
“可以。”盛清如点了点头,若有所思地望着季喻川。她记得之前往季喻川的体内注入自己的力量,可是就像泥牛入海被她给吞噬了,找不到一丝存在的痕迹,难不成这次大妖的力量也是如此?不排除这种可能,然而盛清如已经不愿意再拿她来冒险。女娲血玉的线索到这儿像是断了,盛清如思忖了片刻,在楚谨言即将离开的时候,低声道,“有时间的话啊你关心关心阮玉容吧。”
“其实这话应该跟你说,如果你没有死的话。”楚谨言叹了一口气,半开玩笑地说道。毕竟太多人以为她们两是一对儿了,再者阮玉容对盛清如是不同的,就算她接受了姜临帆的追求,那看向盛清如的眼神也不会骗人。可是,在大众的视野下,盛清如已经死了,现在只剩下一个□□跟她酷似的“盛小如”。
“你以后会去找阮玉容?”在楚谨言走后,季喻川困乏的神思变得清醒了几分,她抱住了盛清如的手,有些不高兴地问道。除了在荧幕上,她与阮玉容也只是短暂的碰了几面,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。她对阮玉容这个人没有什么喜恶,可是这个名字跟盛清如三个字放在一起的时候就不一样了。说实话,她很讨厌这种难以把控的感觉,为什么情绪不能够由人为控制呢?而是自主展现,并将那些刻意忽略的事情也给摆在了面前。
“我这样子该怎么去找呢?入梦么?”盛清如轻笑了一声。
“我这不是怕你跟她演绎一场人鬼情未了吗?”季喻川哼了一声,不满地应道,“要是阮玉容也有奇怪的能力呢?要是她能够看到你呢?反正我觉得不放心。”
“可是女娲血玉最终还是要拿回来的。”盛清如一脸平静与淡然。
在这一时刻,季喻川开始有点儿后悔自己卖掉血玉的行为了,如果这东西一直在她的手中,那很多的事情就没必要了,不是么?不会有阮玉容,盛清如也不会动去她那儿打探消息的念头。叹了一口气,季喻川道:“反正我不想你过去她那边,让楚谨言去查不就行了吗?”
“你——”原本盛清如是想说你有什么立场关心这件事情的,可是话到了唇边怎么都说不出口了。她可以跟季喻川随意戏谑、互怼,可是在感情稍稍变味之后,这些日常的行为倒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束缚住一般。除了这一个字,她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,定定地看着季喻川,想要探究她身上存在的谜团,也想要了解她这个人。是相处的时间久了,才会变得如此么?
“不答应就算了,我才不会管你呢。”季喻川不知道盛清如在想什么事情,在她的目光中找到了自己的倒影,这令她有了一丝慰藉,可是更多的则是对未来的恐惧和不安。如果——如果她真的走上了那条路,盛清如会愿意跟她并肩吗?还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?到最后又会有什么言语来搪塞。人在重压之下,总会选择逃避这一条路径,季喻川不是大无畏的人,她避开了这些情绪,而是将话题绕到了一些小事情上。摇了摇盛清如的手,她的眼角流露出的媚态就像是演戏时候,她假装自己是在演戏,可有那么一瞬间,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假象还是真实。“我好困,你背我回去。”
盛清如看着熟悉可又似是陌生的季喻川,那一点儿小情绪也慢慢地平静下来,心湖中也只剩下了浅浅的波澜,她微微一笑道:“我觉得公主抱很适合呢。”
季喻川佯做天真的眨眨眼道:“你愿意抱我,我也不介意的,反正我被吓到腿软了,自己走不动。是你带我来这个鬼地方的,你要负责哦。”
盛清如点点头道:“那是当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