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时,日过三竿,骄阳显得越发毒辣,空气中似乎有一股朦胧的雾气,让人感觉身在温热的水中。{}
古树下,树荫投在地上尽是斑驳。难得一阵清风来,婆娑着像是娇羞的姑娘腰肢轻颤。
经过一早上的表演,卖艺的兄妹已是全身臭汗,正准备收拾行装回去,没想到却迎来了一对身着官服衙役。
类似他们这样的卖艺人在碧州为数不少。天灾之后,碧州算是恢复了正常的生活,卖艺人又开始了往常营生。这对兄妹正以为可以恢复以往相对稳定的生活,却没想到第一天就遇上这样的事儿。
一脸茫然地到了衙门,一看竟然是知府大人亲自审讯,兄妹两个很快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。
身边是一脸严肃的衙役,整整齐齐地站了两排,个个都冷着脸,跟锁魂的厉鬼一样。上头的知府大人也是一脸严肃,看到那一声官服便让人不敢直视。
兄妹两个直视跑江湖的,不是混江湖的。没有武林中人的傲气,更没有武林中人的本事,到了衙门显得很紧张,站在下面大气都不敢喘一声。
“啪!”
惊堂木一响,堂下兄妹像个吓得双脚一颤,连忙跪在地上。
“堂下之人可知尔等所犯何事?”
“大……大人。我与舍妹都是良民,都是靠着本事生活,从未犯事啊!”
“大胆!”一声官服的李权继续厉声问道,“本官且问你,秦桥突然断裂之事可知?”
“知……知道。”
“那本官再问你,你可知道秦桥为何而断?”
下方壮汉一脸茫然:“草民不知。”
“当真不知道?”李权冷哼。
“真……真不知道。”
李权语气提高几分:“既然你知道,那本官就亲自告诉你!那秦桥是被人砍断的!”
“砍断的?”
壮汉显得有些不可思议,但更多的是不明所以,心道秦桥断了跟俺们兄妹有什么关系?
李权不给壮汉思考的时间,换了个话题问道:“放在本官在街上看到你曾表演过上天梯,你不会否认吧?”
“是是。”
“本官可提醒你,这公堂之上可不得虚言,你可确认你会上天梯?”
壮汉很紧张,本能地觉得自己的回答可能会对自己今日之行造成影响,但思来想去也不知道上天梯跟断桥有什么联系,呼了口气,壮汉沉重地点了点头:“确定!”
“好!确定了就好。本官这就告诉你,砍断秦桥的人就是用上天梯的技能从桥墩底部爬上去的。你会上天梯,难道还说断桥之事跟你没关系?”
“啊?”壮汉直接懵了。
“你好大的胆子!秦桥乃碧州百姓安身立命之本,你竟然将其破坏,导致百人落水,数人遇难,现今碧州南北两岸交通都没恢复通畅。实在是罪大恶极!来人,将其收押大牢,择日问斩!”
李权审案太快,然壮汉应接不暇,当回过神时,自己已经被两个衙役架起了胳膊!
“大人,大人!冤枉啊!我冤枉啊!”
“证据确凿,容不得你抵赖!给我拉下去!”
紧张之下,思维难免打岔,壮汉只能拼命的喊着冤枉,却说不出个理由来。
好在身边还有个妹妹!眼看大哥要被衙役押走,赶紧解释:“大人,我们真是冤枉的。碧州城中可有不少人会上天梯。大人为何就一口咬定是我哥犯事儿?”
经妹妹提醒,壮汉恍然大悟,附和道:“是啊!碧州城里会上天梯的可不止俺一人。俺真是被冤枉的!”
“等等。”李权有模有样地叫停衙役。
衙役领命又将壮汉送到公堂上。
重回公堂,壮汉的冷汗才开始冒出来,附身低头,连声喊冤:“大人,我冤枉啊!求大人明察。”
“别喊了。这事儿可不是你喊冤枉就是冤枉的。关键得要拿出证据来。你也不是不知道,以前碧州的卖艺人不少,但天灾之后,很多人都走了。而断桥事件又是发生在天灾之后,迄今为止,本官发现的会上天梯的人就你这么一个,你说这事儿不是你干的。你跑出去说说,看谁相信?”
“我……”壮汉张口结舌没法反驳,心道老子这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啊!天灾后第一天出来卖艺就遇上这种事儿!当真是烂泥掉裤裆,不是屎也是屎了。
“除非……”
壮汉以为自己脱不了干系的时候,知府大人话音有变,似乎还有一线生机!
“大人!除非什么?”
“除非你帮本官找到真凶,不然你的嫌疑一辈子都洗不干净。”
“好!好!俺就算走遍天涯海角都要把真凶找出来!”壮汉想也没想,一口应承下来,但之后便是深深地无奈,“人海茫茫,我这又怎么去找?”
“很简单,本官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就好了。”李权收敛住严肃的表情,合气道,“我问你,以前在碧州的艺人你都认识不?”
“认识!”
“所有的都知道?”
“知道的!全都知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