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2节(1 / 2)

凤花锦 楚潆 2432 字 2天前

他对许茉妍充满了感激,这个女人总是懂得如何迎合自己,为自己着想。

刚刚成为男人的少年,仿佛一夜之间长大,从未奢求过的统治欲,就像土壤里的种子,遇上雨露阳光,从此生根发芽、恣意生长。

太子妃见朱瞻培走过来,起身笑道:“你来了,快进去吧,你父王已经在里面等你了。”

等到朱瞻培从正殿出来的时候,院子里空空的,连装着鹅卵石子的竹篓也被收走了,东宫也恢复了以往的宁静。

朱瞻培正想离开,忽然看见一个人影从西厢向后院闪去。什么人?朱瞻培满心疑虑。除了嘉兴,几个妹妹都不住在这里,看那人的身形衣着,又不像嘉兴。

他想也没想,跟着也往后院去了。远远的,见那人进了一个院门不见了。

朱瞻培跟过去一看:不可能啊,这不是母亲的宫殿吗?虽然父王已经撤掉了门外的守卫,可母亲并未被允许擅自出宫,又怎会有人进去找她?

本想推门进去,又想起今天许茉妍交代自己的话,正犹豫着,他似乎听见里面有说话声,朱瞻培实在忍不住好奇之心,推门走了进去。

“母亲?”他在殿外唤了一声。

里面李选侍应了一声,却没有立刻让他进去。

“儿子来看望母亲,可以进去吗?”

“进来吧。”

这可不像李选侍平常的口气。难道,是怪自己太久没来看她?朱瞻培进去四下打量一番,除了李选侍在窗前软榻上坐着,并未见别人。

“母亲,刚才……是不是有人来过?”

李选侍淡淡的说:“母亲这里已是禁地,人人避之不及,你认为还会有人那么好心,冒险进来看我吗?”

朱瞻培松了口气,也许是进了别的院子,自己看错了。

“培儿,母亲也有月余没见你了吧?”李选侍话说得平平淡淡,倒叫朱瞻培听得耳朵进了针,刺得它难受。

的确,他自母亲被禁足那天,从离开这里,就再没来过。

“这……这不是父王有令,儿子不敢违令不遵……对了,母亲,昨日儿子已被正式册封为鲁成王,入了宫外府邸,以后来看您就更不方便了……”

朱瞻培的话突然打住,他看见桌上有一个纸包,上面印着几个字“大顺斋”。这个朱瞻培知道,大顺斋糖火烧,在京师里很有名气。

可……这是宫外才有的食物!

李选侍顺着朱瞻培的目光看去,不觉心跳加快,她刚才怎么忘了,桌上还有花荞拿来给她的东西。于是她笑着说:

“你要不要尝一块?母亲嘴馋了,塞些银子,让小内侍到宫外替我买回来的。”

“哦,不用不用,母亲爱吃,就留着您慢慢吃吧。儿子不能在宫中久留,这就告辞了。”

朱瞻培出了东宫,想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:

母亲从朝鲜来大明二十年,可并不了解大明民间食物,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,喜欢吃糖火烧的?

第183章 酒后言再翻谋逆案

朱瞻培一离开,花荞就从内殿的帘子后面钻了出来。

刚才,好不容易等嘉兴练完飞石回去休息了,她赶紧溜到后院来。花荞欣喜的发现,选侍娘娘的院门外已经没有人把守了,本来编好的借口也用不上,直接进了院子。

呼延锦那把活舌钥匙,轻易就打开了锁着的房门。

“娘娘!”

“小荞?你怎么进来了?”李选侍又惊又喜,忙从内殿里迎出来。

她拉着花荞的手,一瞬之间就泪眼朦胧:这哪还用证明?小荞明明就是当年的自己。难怪上次自己懵懵懂懂之间,把小荞认作是姐姐。

“不许叫‘娘娘’,要叫‘娘’,若是用我们朝鲜话说,你要叫我‘阿妈妮’。”

花荞脸一红,朝鲜这个称呼有些别扭,她笑着说:“那我还是叫‘娘’吧。娘,您看我给您带了什么好东西。”

她从腰包里掏出一个纸包来:“这是大顺斋的糖火烧,外边脆,里边松软,香香甜甜的。娘,您试试。”

“你能来看娘,娘就心满意足了……”李选侍轻轻咬了一口,果然很好吃,她看看外面又问:“今天你一个人来的?小锦没有跟你一起来?那你怎么进来的?”

“娘,春宴上我认识了嘉兴郡主,她让我进宫教她打飞石,太孙殿下就给了我一块腰牌,您看,就是这个。”花荞把要上那块腰牌解下来递给娘看。

李选侍看了一眼就说:“难为他去为你讨了一块,东宫女官的行走腰牌,常要出外勤的有品级女官才能拿,确实方便不少。你拿好,别丢了。”

花荞一边系腰牌,一边笑嘻嘻的说:“所以,我以后可以经常来看娘了。”

母女俩只说了几句,外面就传来了朱瞻培的声音。李选侍连忙示意花荞躲到内殿里面,自己则坐到软榻上等他进来。

谁料,让朱瞻培看到那袋糖火烧,李选侍搪塞了一句,还好他没有再追问下去。

“小荞,你们找到沈红棉了吗?”

花荞点点头,说到:“师兄第二天就派人回南都去找人了,昨天收到飞鸽传书,说人已经找到。两年前,沈红棉的丈夫病死了,她女儿也已出嫁,家里只有她一个人。这两天,她就该到京师了。”

李选侍叹了口气,抓着花荞的手满是歉疚的说:

“都怪娘当年一时鬼迷心窍,一心想要个儿子傍身,那会娘怕死,娘怕没有儿子,在这深宫里活不下去……现在想想,什么都不过是白云苍狗。只不过是害了你,好好一个金枝玉叶,却流落在民间受苦。”

“这有什么?我觉得在民间还过得快活。我想好了,我已经找到了您,还能常常来看您,就已经心满意足。我就是花荞。

师兄已经是三品官,花荞可以嫁给师兄,可朱荞却不能。娘,我就想一辈子和师兄在一起,不想要什么郡主、公主的名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