谭珊珊经常教导自己的员工:客户就等于是上帝。
对待客户要像春天般温暖,要尽可能多的使用礼貌用语,应面带微笑,给人一种亲和之感,尤其在某些细节上需把握好分寸!要留住客户,尤其是大客户,必须得千方百计,百计千方,甚至是不择手段!
在谭珊珊看来,林昊就是一个大客户,哪怕他穿得再普通,表现得再低调,可是他淡定若白云,从容如流水,尤其是他手上带的那块私人定制的百达翡丽,都深深的出卖了他!
因此她请林昊落座之后,不但请手为他沏上了一杯茶,还关闭了手机,甚至在门上翻起了“免打扰”的牌子,然后才坐到林昊的身旁,亲切又友好的问道:“这位先生,请问你怎么称呼!”
林昊道:“我叫林昊!”
“林先生,您好!”谭珊珊巧笑嫣然的道:“您要参加我们的拍卖会是吗?那我现在就给您办手续吧!”
林昊摆手道:“我确实有这个意思,可是一般的古董艺术品,我真是看不上眼!所以在此之前,我想先了解一下!”
谭珊珊知道富二代的眼界都是很高的,尤其这种穿着街边货都表现得像王子一般淡然自若的富二代,眼界与品味自然更加高不可攀,忙道:“林先生,我们这次的拍品都是非同一般的,其中有瓷器,玉器,字画,以及别的杂项,总共有一百多件拍品,竞拍底价总值超过四十亿新台幣的!”
如今人民幣兑换新台币的汇率是一比四点五左右,换算下来,也就是差不多八个亿的总值,一场拍卖会的总值高到这样的地步,也难怪谭珊珊唯之傲娇了!
不过林昊仍然不动声色的问道:“都有些什么拍品呢?”
谭珊珊立即侃侃而谈的道:“有白玉碗,谷纹玉壁,九爪金龙青花瓷花瓶,青玉文房四宝摆件,金包玉罗汉摆件,范曾人物图立轴,徐悲鸿马图立轴,唐寅山水风景画立轴,红色文化笔洗,粉彩窗花龙纹球瓶,青花白釉花卉纹盖罐,西王赏功钱币,金丝楠木匣子,瓜型紫砂壶……”
对于这些东西,林昊明显是不感兴趣的,但他并没有打断,只是耐着性子听着。
谭珊珊明显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女人,见他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,以为在他眼中这些东西都很一般,可她明明已经挑了最值钱的说了,为了避免说多错多,丧失一个难能可贵的客户,她就忙打住道:“林先生,我们的竞拍品足有小二百件,刚刚我所说的那些都只是比较普通的,您办了手续之后,我们会送上拍品的实物画册,上面有它们的详细年代,来历,甚至是故事!”
林昊微微皱眉表示不悦的道:“你没时间跟我细说了吗?”
“不,不是!”谭珊珊忙道:“林先生,是这样的,我是怕您错过了报名的时间,如果你真的想的话,我可以单独为你解说一整天的!”
对于她有意无意流露的暧昧意思,林昊只是淡笑一下,毫不为所动,他虽然喜欢年纪比他大的女人,可是并不喜欢奶妈,况且还只是个姿色一般的奶妈!
“可是谭总你看起来很忙啊!”
“没事没事,那些琐碎的事情,我可以交给别人去做的!”
“呵呵!”林昊淡笑一下,又问道:“谭总,你们现在还接受竞拍品吗?”
“接受啊!”
林昊犹豫了一下,终于摘下了脖子上从小就几乎随身不离的那块玉佩,“谭总,麻烦你给我看看这块玉佩!”
谭珊珊起初并不以为然,甚至还嫌这个年轻男人有点烦,拉东扯西就是不入正题,可是禀着顾客就是上帝的原则,她还是依照行规,先将一个厚绵托盘放到桌上,然后带上白色手套,这才对林昊道:“林先生,请您把它放到托盘上。”
林昊这就将自己的玉佩放到了托盘上。
谭珊珊凑上前看了一眼,然而只是这一眼,她便呆住了!
绿,深浓的绿,浓得化不开的绿,仿佛要渗出油一般的绿,绿的很正,绿的很辣,可绿得虽浓仍不失娇艳,满浓绿意仍不失玻璃般的水头。绿中仿佛又泛出了蓝的色调,可完全不偏色,透明又带着光泽!
看到这种颜色的翡翠玉佩,整天跟玉器瓷器打交道,早已经成了专家的谭珊珊都忍不住激动了,伸手就要去拿,可是又发现自己的手有些颤抖,于是忙把手收了回来,深呼吸好几下,平定下心神后,这才小心翼翼的拿起这块玉佩。
这是一个形状有些怪异的翡翠玉佩,似佛不像佛,似观音又不像观音的人物造型,双手合什,单脚勾起,一脚站立,很有点武侠小说中的金鸡独立招式,也有一点十字架那样的形状!
不过造型显然不是重点,重点是这块玉的质地。
为了看清楚,谭珊珊拿出了强光手电,先对着玉佩看了一阵,然后又放在灯光下仔细观看,玉佩光滑圆润,晶莹剔透,里面透出一种凝重的湖绿色,换一个角度,又成阳绿色,变幻莫测,十分的神奇。
不算大的一块玉佩,可是给人高贵优雅而又庄重的感觉!
研究半天之后,谭珊珊激动的情绪没能平伏,反倒更激动了,“林生,你知道自己这块玉佩是什么质地的吗?”
林昊淡笑着反问道:“你觉得呢?”
谭珊珊知道他是在考验自己,这就如实的道:“照我的经验来看,它是一块帝王绿,而且还是高于冰种的玻璃种帝王绿,真正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品!”
林昊有些好奇的道:“如果我把它放到你们这儿拍卖的话,你们会给它什么底价呢?”
谭珊珊道:“拍品的底价,一般是由我们公司的专家团队联合鉴定后给出的,不过你一定要问我的话,我给的价格最少是一个亿以上。”
这话,让林昊忍不住有点吃惊,他只知道自己这块玉很值钱,却没想到会这么值钱,忍不住问道:“你说的是人民幣吗?”
谭珊珊咯咯的笑了起来,车头灯随之乱颤不止,“怎么可能,我说的是新台币!”
林昊有些失望的道:“这样算的话,也不过是两千万人民幣罢了!”
两千万,还罢了?谭珊珊汗得不行,心说这个家伙可真不把钞票当钞票啊?不过再想想却又释然,人家随便戴的一块表都是私人定制的百达翡丽,两千万又算得什么呢?
谭珊珊见林昊的神情有些失望,忙又道:“林先生,我说的这个价格仅仅只是竞拍底价,玻璃种帝王绿翡翠是完美得无可挑剔的品质,从来都是可遇而不可求,人们对它也是切慕热爱!如果你交给我们来拍卖的话,上亿成交价也不是不可能的!怎样,把它交给我们拍卖吧?”
林昊没有回答,反倒岔开话题道:“我听说这次拍卖会,彭士弘也会派人参加是吗?”
谭珊珊道:“是的!”
林昊道:“谭总,你对这位彭先生有了解吗?”
谭珊珊摇头,“他虽然是我们的老客户,参与我们拍卖会的次数数不胜数,可至今我都未曾与他谋面,每次他都只是派自己的助理来参加的。对我而言,他一直就是个谜!”
林昊叹息道:“这样啊!”
谭珊珊顺着林昊的话意道:“怎么,林先生也对彭先生有兴趣?”
林昊点头,“是的,我很想向他请教一些收藏品的事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