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靖逸先点了一个人的名字,等那人上前一步,他扫了一眼样貌便开始问一些他的一些见解。
这个叫广阳文的人,身子抖成筛子,额上尽是冷汗,显然十分紧张,但回答问题却头脑清晰,声音虽有些急促而颤意,却不妨碍他回答之精彩。
师玉卿忍不住内心暗自赞好,这人年轻,瞧着比他大不过一两岁,而且在如此紧张之下,却仍有如此清晰又精彩的见解,想必平时更能发挥他的聪明才华。
贺靖逸转过头望了眼他嘴角上的笑容,便知道他的想法。
他放下他的卷子,允东海随即接过,放在一边内监端来的木盘中。
贺靖逸听完他的阐述点点头,“很好,很有见解。”
这淡淡的一句让广阳文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愁。
皇帝陛下口中说的是“好”,可这声音之冷淡宛若拒人千里之外,将人震慑在当场。
曾听相交的贵族子弟说过当今圣上是个十分冷漠不好相处之人,谁见了他都会被其气势所镇,他与生俱来的王者之势,会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。
广阳文顿了顿,身子依旧抖个不停,忙跪地磕头,“多谢陛下!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
他说完想起进殿前老师提醒过的话,待贺靖逸说了声“起来吧”,忙起身低着头往后退回原位,继续恭敬垂头站着,双眼丝毫不敢乱瞟,只是站定之后,听见贺靖逸点到身旁之人的名字,抖了许久的身子,终于停止了颤动。
师玉卿留意到微微笑了笑,安静坐着听贺靖逸对第二个人提出一些问题,又期待着他的回答。
此时回答问题的,这个叫作季英卓的人比广阳文冷静了许多,只是一双紧蹙的眉峰,瞧得出来非常专注认真,他说话声音教广阳文略有急促,而他的回答,虽不若广阳文那般灵活机敏,却非常大胆,且有尝试性。
师玉卿认真听着,不住的点头,非常有开创性思想的一个人,有着远见的卓识,这让他不禁双眼一亮。
贺靖逸与他有同样的想法,他抬眸打量了眼此人,一张普通且肤色暗沉的脸上,那双眼睛却精神奕奕,始终紧皱的额心和眉宇间散发的自信,都让人瞧得出,这是位极具想法和抱负的读书人。
贺靖逸又瞧着他年纪较其他二人稍长,衣服虽然干净却十分朴实,显然不比广阳文的家境,想必出生贫苦,但这样一个人能有这般卓远的见解,更让人欣赏。
“很好。”贺靖逸说完将卷子递给了允东海。
季英卓听见他的话,与广阳文一样再次跪拜高呼万岁,退班回原位低头恭敬站立。
广阳文原本忐忑的心一下舒缓了许多,暗自松了口气,皇帝陛下只对他说了两个字,对自己好歹说了六个字,有了人垫底,让他放心了许多。
此时还剩他旁边站着的最后一个人还未被皇帝问试,广阳文余光偷偷瞄了他一下,又很快收回。
认出了旁边这人似乎就是这次考试,被他认识的一些同样参加考试的贵族子弟议论最多的人,原因无他,他的成绩被尚书令品了最高分。
这件事一般人也无法知道,只是他同学中有人查了出来,至于怎么查出来的,他就不得而知了。
因着这原因,广阳文对身旁这人便多留意了几分,竖起耳朵认真听他回话。
贺靖逸问三人的问题不尽相同,每个人问的都是不同的范围。
广阳文,他问的是如何稳,季英卓,他问的是如何治,而眼前这位叫康子墨的人,他问的则是如何强。
康子墨微微一笑,恭恭敬敬的认真回答着贺靖逸的问题。